对话GGV：市场欠好的时刻是创业最好的时机

编者按：本文转自投中网。

福布斯“全球最佳创投人”2019年榜单（The Midas List 2019）于北京时间4月2日晚宣布。今年，被称为“创投界奥斯卡”的榜单上史无前例地泛起了21位中国投资人。

在榜单中，19岁的老牌基金 GGV 纪源资源的三位投资人童士豪、李宏玮、符绩勋位于其列。

这家确立于2000年的基金，其内部收益率已超25%。现在，GGV的资产治理规模到达62亿美金。停止2018年，GGV累计投资了296家公司，其中泛起了56家独角兽、33家IPO。GGV的投资组合里，不乏阿里巴巴、滴滴、小米等中国巨头，也有Wish、Grab、Limebike等外洋项目。这源于GGV怪异的打法——治理团队两路“作战”，现任六位治理合伙人以3:3的比例扎根于中国和美国，符绩勋、李宏玮、徐炳东主要看中国，童士豪、Glenn Solomon、Jeff Richards则base在美国，重大项目配合决议，且时刻保持慎密交流。

已往18个月，GGV的总分配金额到达10亿美金。从投资数目和规模上来看，GGV都可以被称作中国最活跃的基金之一。

图片来自福布斯

对于LP来说，GGV优越的回报率是他们愿意连续加码的要害。在去年，先后完成了一期人民币一期美元基金的召募。2016年，GGV曾为四支基金募资12亿美元。2018年早些时刻，GGV 完成了其首支人民币基金的召募，金额达15亿人民币。2018年10月，18岁的 GGV宣布召募完成18.8亿美元基金。其中，GGV Capital VII及VII Plus共计13.6亿美元；GGV启航基金二期共计4.6亿美元，GGV Capital VII的创业者基金共计6000万美元。

投中网与GGV的两位中国区治理合伙人符绩勋和徐炳东进行了深入对话。两位投资人在两小时的对话里分享了在创业者选择、投资计谋、趋势和时机等方面的思索。

符绩勋于2006年加入GGV纪源资源，现在担任治理合伙人。他在风险投资领域有跨越20年的事情经验，关注在线旅游、出行、社交、消费及企业服务等领域的投资。

符绩勋曾投资去哪儿网、优酷土豆、Grab、UCweb、滴滴出行、优美团结等。他现在也担任小鹏汽车、哈罗单车、享物说、途家等企业的董事。符绩勋在诸多业内重大战略并购中担任着主要角色，包罗优酷、土豆——这是中国科技领域第一起数十亿美元级的并购、携程、去哪儿和蘑菇街、优美说的合并。

徐炳东于2017年以治理合伙人的身份加入 GGV 纪源资源，关注消费及新零售领域的创业机遇，率领 GGV 领投了找油网、Cityshop 缤果盒子、Citybox、心上等公司。

GGV有自己的投资方方式论。在徐炳东看来，他们投资的整体逻辑就是主题性投资，“主题稀奇主要，它能够让我们形成一些逻辑、趋势与投前投后的判断。每个行业每个领域思量的问题都是不一样的。”现在，GGV的投资主要围绕前沿科技与智能硬件/企业服务和云/消费升级和新零售/互联网 和媒体四大部门。

符绩勋以为接下来的中国互联网依然是两个大趋势：围绕产业互联网（TO B）依然有开发的空间，第二是，资源和人才的出海异常显著。GGV已经在新加坡设立了新的办公室，对于东南亚市场，他们是很确定的。

Q：去年GGV召募的第一只人民币基金，希望若何？

符绩勋：去年一年是人民币的一个退潮期，美元是趋于郑重。LP会选择是头部的基金去互助。以是你会听到一些基金的募资节奏照样往上走的。融资实在并没有太难，然则品牌化和寡头化是这个行业一个必然趋势。

徐炳东：人民币基金的话，真正的final close是在2018年的3月份，现在的收入相比我们更早的美元基金，账面回报丝毫不差。 然则确实也是让LP照样挺满足的。那我们也会在今年最先召募第二期。

Q：人民币基金是否跟美元有差别，思绪和计谋上是否会不一样？

符绩勋：我们为什么要做人民币基金？美元和人民币是两个差别的市场，一些类似平安相关、智慧都市相关，带有敏感度的领域它需要的是人民币而不是美元。我们的初中是随着这些创业者，看他们所需要的资源是美元照样人民币的助力。

那也意味着，从投资的逻辑跟理念上我们不会有太大的差别，固然我们会思量海内资源市场的一些诉求，从时间阶段、收益和商业模式上思量一些问题。从退出的角度来说，人民币基金也好，美元基金也好，可选择性照样挺多的。

Q：这一期人民币基金的规模相对于上一期的15亿还会有显著的增高吗？能不能透露一下数字？

符绩勋：我们不会去追求体量，由于人民币由于它的周期要短，加倍短平快。美元我们也许是两年半到三年召募一次，人民币可能是一年半到两年。以是从基金规模上来讲，我们并不需要它很大，（更希望）投资机遇更广一些，然后再去融下一期。

Q：最好的基金是能够连续保持稳固漂亮业绩的基金。GGV给 LP 带来稳固回报的计谋是什么？已往19年GGV投资计谋上有哪些变与稳定？

符绩勋：我们作为投资人，永远去探索一个趋势。实在VC投资源身跟新的趋势和路径有很大关系，差别的阶段有差别的机遇点。只有掌握住趋势，才能够掌握住我们投资的一个偏向。第二你要掌握住就是人才。这小我私家才是多元化的。好比哈罗出行的杨磊，我们投他的时刻才30岁左右。年轻一代的创业者会起来。我们怎么去配合他们、明白他们，这个照样挺要害的。一个是选趋势，一个是选人，只要这两个选对了，那基本上八九不离十。

关于稳固的回报，首先我跟许多创业者也很坦白地去说，有有时刻你走的这条路，它有可能就是个天花板，到了天花板的时刻，人人就要坦诚地说，这个行业可能需要整合，也许就是并购的方式。我跟创业者说，你投资的是你的时间、青春、精神和血汗，这个成本是很高的。以是不要由于自己太多的血泪和情绪关系，把自己绑死在这个项目上，不退出也未必是一个好的选择。以是带来稳固的回报，需要跟创业者相同，让他们很好地意识到我们现在所处的一个阶段。以是你会看到我做的许多这些退出并购，被年后也有这些考量。

我们一直在探索。我一直说我们会犯两种错误，一是你投错项目，二是错过项目。那就在错误中去学习改变。稳定是什么？我以为稳定的就是我们投资的逻辑与方式。每个合伙人都有自己的一套逻辑，我说不要去改变自己善于的地方，由于这个是你的你的判断的一个方式。但你要改变自己的去探索的一些偏向。

徐炳东：我们的事情就是让转变发生，要保持空杯心理，这实在异常异常难的。有的时刻我去见一个创始人，我见他之前，还以为这个项目完全没兴趣，但聊完以后我就被他说服了。你永远不要以为自己比别人更懂，稀奇比创始人更懂，我们几个合伙人从熟悉一步步走到一起，自己就是我们在价值判断上是趋近的，我们认同一些趣事给社会和用户带来的改变，GGV的气概相对来说对照容易判断，我们投的都是大的市场款式。首先它的市场体量可能是万亿级市场，其次它可能会影响一代人，第三是它的增长速率会很快。

稳定的是我们也在坚守自己的一些原则，不会由于短期的一些新的赚钱模式，改变自己的想法。我们打法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，照样谋定而后动。我们希望自己的赚钱模式是可积累的，可连续的。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每一期基金都可以更大，由于LP 以为我们的故事是可连续的。

符绩勋：实在在10年前后，我也探索过要不要去看一些传统企业。包罗风能、太阳能这些项目。但我发现，实在你的基因不在谁人行业的时刻，是不太适合的。由于它的整个投资路径，包罗退出的思量都不一样。我们是谁？我们会做什么？我们该做什么？这个是我们需要坚守的地方。在这方面变了，就会失去我们的优势。

Q：若何解决你们6位合伙人之间的分歧？

徐炳东：实在VC的决议一直都是一个少数人的事情，多数人在一起做决议不是一件好事。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合伙人，我们首先是有很强的信托。在许多早期趋势上，我们可能有差别的想法，我们之间是用一个坦诚布公的方式把这些问题抛出来。我让他去思量他最终投谁，我让他去做决议，由于只有他的能见度是最高的。

Q：GGV是否变得更激进了？投资的规模变大，以及进入更早了，或者说一些决议更快了。

符绩勋：早年的时刻我们会偏这个B、C轮多一些。然则从三四年最先，我们就已经最先多阶段的投资，从A轮到后面的C、D轮我们都可以投，这个有什么利益？它会让我去掌握住一些趋势。早期的时刻我不一定看得清，但这样后期的时刻还可以进去。就举个例子，滴滴，AB轮错过是由于竞争的关系，那时腾讯这个这个估值要比我预期的要高许多，到了后面他烧钱烧得太厉害了，我反而不敢进。然后我们是在他20亿美金的估值阶段进去的。由于我们基金的体量可以在差别的阶段下注。

实在这是一种立体化打法，而且在中国你会看到越来越越多的主流基金、一线基金都在用类似的方式。大基金网往早走这是一小我私家人都知道的趋势。但实在大基金也更多地在结构一些中晚期的、仍然拥有对照高发展空间和对照大回报的能性、相对稳健选手。

Q：去年，海内企业又一波麋集的上市潮，不管是赴美照样赴港，这个背后的缘故原由是什么？除了宏观政策影响之外，怎么看待他们自身的颠簸？

符绩勋：上市经常有一个所谓的窗口期，你会发现资源市场在一个时间店内里，他对于某一个领域公司的会有一定的盼望，它有这个需求，这时刻就会有一波公司去上市。一样平常来说窗口期回事9个月，这是一个资源市场的运作纪律。为什么是9个月，一部缘故原由由于当初鱼龙混杂的上市公司内里，9个月的历程内里就会最先出业绩，当季报出来的时刻，一些公司不符合市场预期，就会跌破发行价。以是市场就会进入一个调整期，这个调整期一样平常会有一个时间，它要逐步消化，让市场逐步筛选，什么是好的公司。这是筛选历程又是一个阶段，然后循环。窗口期不是政策定制的，是市场在选择。

Q：然则港股的一些上市公司的震惊照样对照惨烈的？

符绩勋：我以为不仅仅是小米，实在大量的公司都跌破（发行价）。这说明一级市场私募市场给的估值要反思，客观的说，估值有点过高。

Q：科创板出来之后，有许多企业原来想要上A股，厥后拆了VIE回来进创业板，而创业板又调整。他们随着政策不停在变。

符绩勋：我以为中国永远有政策盈利这个情形，不管是创业板照样科创板，人人就是想掌握住这个机遇。作为头部的几家企业，简直会获得政策的支持。那最后这些公司的好与欠好，也会许多时间来见证。

徐炳东：有选择总是好的，但选择总是有成本的。有些公司可能有的时刻就对照急着急，一个新规出来马上就最先改架构，实在成本和价值很大。

Q: 最近有对照大的投资机构，他们会把响应的投后的服务专门确立一个FA的基金，您怎么看？

符绩勋:FA我们应该不会做。我们的主要价值在于对趋势性的判断，对创业者的判断，对创业者战略上的辅助。我们简直有个越来越强的投后团队，中美加起来有20小我私家。以前是钱为王的时代，现在不是了，我们也希望能给到被投企业大于钱的器械。

Q:适才说到一级市场在已往给出的估值简直虚高。在现在的市场环境下，若何判断一家公司的真正价值？你们主题性投资的本质逻辑是什么？

徐炳东：我们在投资一种新的变化或者模式的时刻，看两个偏向，第一点就是它是在提高效率，二是缔造价值。你可以看到一些风口，每种模式之间的转变不是稀奇大，但无非就是若何提升效率，降低成本。换句话说就是提高价值。而且这个价值一定要是真实存在，而不是风口或者人人想象出来的价值，人人以为Sexy、以为高峻上，跟在商业模式里看到持久的沉淀价值是不一样的。

符绩勋：企业的价值跟估值怎么去对比，许多时刻不必去看那些很大数字的指标，而是去看他现实发生的价值有若干，这个价值是否可连续？连续性很主要，我们有一个观点叫LTV（Life Time Value）。若是一个事情所发生的价值有连续性，量也足够大的话，你乘上一个比例就是它估值的提现。

Q：在人人的钱普遍对照重要的情形下，我们看项目是否会更注重它的盈利能力？

符绩勋 : 我们照样价值投资，若是我们仅看他的收入跟现金流的话，有时刻会很短视。市场的钱上了是好事，我们的钱不少，对我们来说正是投资的好时机。

Q：参照上一轮（2000年）经济形势不太好的时刻，反而容易降生一些对照好的公司。宏观因素的更改是否会蕴藏一些机遇？

徐炳东：通常市场欠好的时刻是创业最好的时机。由于你有没什么竞争对手可以容易复制的模式，没有人可以容易拿到钱。基本上是和自己在竞争。我跟一个创业者说，今年你不要做跟影子对手竞争的事情，不要为了竞争去烧若干钱，你只要吧商业模式调好，把经济模子调好，跟自己竞争就可以了。资源热的时刻，谁都可以拿到钱，花的也快，这个时点更能把钱用好，这是很主要的。

Q：2019年企业融资大环境会发生哪些转变？企业服务、AI的机遇是否到了？5G会催生哪些机遇？

符绩勋：首先从去年一年总体募资的情形来看，大的钱照样少了。所谓的市场容量在变小，以是今年投资的力度照样会相对郑重一些。固然今年的二三月份资源市场有些回暖，资源的热度会不会再起来另有待考察。我以为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整个地缘政治，中美的商业关系等等问题，宏观的问题会占主导一些。

未来企业的成本不断提高，也意味着人人都要通过手艺的手段去提高效率，以是不管是通过软件照样行使AI和机械人去提高服务效率，一定越来越主要。5G自己会催生一些机遇，这个得看5G的整个基础设施，包罗使用的力度若何。然则它在各个行业都市催生一些转变。之前有一段时间，AR跟VR都很热，那会不会由于5G的到来，让这个AR跟VR更能够有所作为？万物互联会不会衔接的更紧凑？从云盘算到边缘盘算，怎么让种种终端加倍智能化。这内里都是机遇。

徐炳东：企业服务的机遇已经最先。中国一直被以为是一个不愿意付费的市场，然则在已往三年，大量的这个中小企业最先付费，由于他们能看到企业服务的实质性的转变，而不只是一个软件。

Q: 出海东南亚成为大趋势。东南亚投资的一些挑战和难题，详细有什么？

符绩勋：东南亚的这个市场有十个国家。每个国家的人均GDP、文化背景和宗教都不一样，你落地执行，去掌握人才，与当地企业确立信托都需要一点时间。不是一下子跑去（就投了）。我那时投Grab的时刻，对他的创始人稀奇好奇。他算是一个富三代，他们家族是当地异常有实力的做日产系汽车的生产和商业。以是我那时最大的问题就是，他这么有钱为什么要创业？以是我跑去见他妈，我要领会他为什么要创业。我以为做投资认可了某个趋势的话，之后对这小我私家的掌握是需要一点时间的。

徐炳东：我最近看一个东南亚的母婴公司，也许六个国家是第一。然则仔细去看的话，所有的问题都泛起了。首先市场异常支解，这个市场可能几千万人，谁人市场可能一小我私家，一小我私家的市场或许另有差别的宗教。然后再仔细一看，70%的用户是来自PC的。他们还没进入移动时代。

虽然创业的速率很快，但内里有许多问题，市场是否足够大？文化是不是统一？是不是已经移动化？另外，你对当地市场是不是熟悉？我们以为东南亚现在只是雏形，还会有很大潜力，我们需要花许多的时间去看这个市场。

Q：怎么看到社区拼团和生鲜市场？

徐炳东：社区团购是对照轻的模式，互联网投资人一样平常都不喜欢这种模式，但事实上有的时刻光听是不行的。前置仓的模式，社区店模式实在都值得实验，只要看它，经济模子在效益上能不能提升，是不是真的缔造了价值？实在现在来看，小规模验证的一些，我们叫区域性连锁，现在是能够把经济模子跑通。那若是它大规模也能跑出的话，这可能就是一个伟大的市场。

另外，在差别的项目上，你看到我们都投了，但你看不到的是，我们在差别项目上投了若干。投资不管是投哪些项目，而是在每个项目上若干钱，是否继续下注照样找机遇退出。每个项目投的深浅都是不一样的。阶段不一样，风险不一样，甚至好比我看好这个偏向，然则它很重，我做了很大的，下一次然则谁人项目可能我以为我要实验一下，我投一个试试看，谁人项目我能允许他失败，但另一个项目相对我就不允许他失败。在赌桌上人人都想入场堵，然则你没有注意到有些人的筹码每次都是不一样的。

Q：好比美团在调整，回归到自己的主营营业上。这是大公司的一些特例，照样人人都进入一个普遍的调整期？

符绩勋:企业的发展往往是有一个平脱期的，平晚期都是他修炼自己的一个时刻。它由于快速地发展，从几十个到百号人到上几千人的时刻，实在往往在治理上、营业上都市有许多破绽。以是进入这个周期不是一件坏事，外部环境会允许它有这个缓冲期，市场强制他需要去缓冲它内在的一些问题。

Q：今年会有什么对照看好的“风口”或者赛道吗？

徐炳东：风口很难提前两个季度去判断，实在在一些所谓风口来的时刻，作为早期投资人，能介入其中就算是缔造了风口。我以为风口期实在越来越短，短的缘故原由是由于并没有什么稀奇大的盈利。往往就回到一种模式上的留存，稍微有点更新，效率提高，很快就会有许多钱涌入这个市场。实在这个市场越来越二八或者一九规则，好的基金它总是能更好地去投资，拿到一些好的项目。

Q：给创业者的一句话建议？

徐炳东：不要追求所谓的风口，创业者在你自己的赛道上能缔造价值就 OK。若是你缔造的价值确实比别人有效率上的提升，你一定会被瞥见。

符绩勋：人跟事必须匹配，风口再大，若是跟你的能力不匹配，那也不是合适你的生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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